世界最新：新疆克孜尔石窟何以成为中国影响广泛的石窟遗存？

克孜尔石窟内残存的壁画。　石双　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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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新【xīn】网乌鲁【lǔ】木齐9-21电(王小军【jun1】 龚喜【xǐ】杰【jié】石双)昔日【rì】的克孜尔，除了荒【huāng】芜【wú】，还是荒芜【wú】；今日的克孜尔【ěr】，绿意浓浓，鲜花【huā】盛开。在盛夏的高【gāo】温中，走【zǒu】进克孜尔石窟，河水潺潺，凉【liáng】风【fēng】习习，燥热仿佛一扫而【ér】光，浮【fú】躁似【sì】乎被风吹走。仰头望去【qù】，鸠摩罗什雕像在高台之上，越过时间的尘埃，脸【liǎn】上洋溢着笑意……

克孜尔石窟前静立的鸠摩罗什塑像。　石双 摄

天山脚下藏瑰宝

克孜尔石【shí】窟坐落【luò】在新疆拜城县克孜尔乡东南【nán】7公里处。石窟内【nèi】，349个洞窟中有编号的269个，呈东西走向，在绵延约1.7公里【lǐ】的【de】却勒塔格山崖体上【shàng】分【fèn】层【céng】错落分【fèn】布，并按山【shān】势自然【rán】走【zǒu】向，分为四个石窟分布区域，即谷西区、谷【gǔ】内区【qū】、谷东区和【hé】后【hòu】山区，遗【yí】存约16000平方米壁画【huà】和部分彩绘塑像，以【yǐ】及多处窟前建筑构件遗【yí】迹。

这个开凿【záo】于【yú】公元3世【shì】纪的石窟【kū】，停建于公元9-21世纪【jì】，衰落于公元13世【shì】纪中叶，延续【xù】时间之长不但在中国【guó】是独一无【wú】二的，在世界各【gè】国也是绝无仅有的。

新【xīn】中国成立后【hòu】，克孜尔【ěr】石窟得到了保【bǎo】护。1961年，克孜尔石窟被列为中【zhōng】国第一批【pī】国【guó】家【jiā】级重点文【wén】物保护单【dān】位【wèi】；2014年，克孜尔【ěr】石窟作为中国、哈萨【sà】克斯坦和吉【jí】尔吉斯斯坦三国联合申【shēn】遗的“丝绸之路：长安-天山廊道的路网”中的【de】一【yī】处【chù】遗址点成功【gōng】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；2019年，克孜【zī】尔石窟成【chéng】功创建国家4A级旅游景区【qū】。

克孜尔石窟内残存的壁画。　石双 摄

独特石窟传东西

作为中国新疆【jiāng】现存最早、规模最大、洞【dòng】窟类型最【zuì】齐【qí】备、影响广泛的石【shí】窟遗存【cún】，克孜【zī】尔石窟以独特的洞窟形制和【hé】壁画【huà】风格，明显【xiǎn】揭示【shì】出佛教文明【míng】向东传播【bō】的历史轨迹，以【yǐ】及在传播过程中所形【xíng】成【chéng】的本土化过程。

克孜尔石窟包括中心【xīn】柱【zhù】窟、大像【xiàng】窟【kū】、方形窟、僧房【fáng】窟、龛窟、异形窟洞窟类型及由上述洞窟类【lèi】型【xíng】组【zǔ】合形成【chéng】的【de】多种洞窟组合形式。

最具【jù】特点【diǎn】的是中心柱窟和大像窟。中心柱式【shì】的龟【guī】兹【zī】型【xíng】窟是克孜尔石窟【kū】形制【zhì】方面的最【zuì】大特色和创新【xīn】，系在石窟中央【yāng】凿出一【yī】方形柱体【tǐ】，象征着佛【fó】塔，主体【tǐ】正面开龛，内置佛像，有坐佛、立佛和【hé】巨大的卧佛【fó】。可惜【xī】的是，经过各种盗挖和破坏，如今很多【duō】佛像已不再，大多只留【liú】下空空【kōng】的佛龛【kān】。

当地人非常【cháng】聪明，他们一方面【miàn】保留着【zhe】佛【fó】教发源地的一些特色，把佛塔【tǎ】作【zuò】为礼拜【bài】的中心；一方面【miàn】又融合当地砂岩的结构【gòu】特点和【hé】游牧【mù】民【mín】族的【de】丧葬习【xí】俗等，在中心柱上开龛放置佛像，使其具有了佛塔和佛像崇【chóng】拜双重【chóng】功用，并使中心塔与窟顶【dǐng】相接，起到【dào】支撑柱作用；同时区【qū】分【fèn】出洞窟【kū】前后室，形成了葱岭【lǐng】以西【xī】所【suǒ】没有的中心柱式石【shí】窟，故【gù】而【ér】称龟兹型窟。龟兹型窟显著影响了甘肃河西走【zǒu】廊地区的敦煌石窟、中原地区的龙【lóng】门石窟、云【yún】冈【gāng】石窟中早期的【de】洞窟形制，在这些地【dì】区【qū】的【de】石窟中，都【dōu】能找到【dào】龟【guī】兹型窟的【de】影【yǐng】子。

大像窟【kū】也是礼拜用窟【kū】，一【yī】般无前【qián】室【shì】，只有【yǒu】主室【shì】、后室【shì】和中心柱部分。克孜尔大像窟是世界同类洞窟中现【xiàn】存开凿年【nián】代最早者，以第47窟为代表的6处石窟内置有大型立佛，佛像【xiàng】均高10米以上，称为大像窟。这种在洞窟内雕塑【sù】大佛【fó】的传统【tǒng】对新【xīn】疆以东地区【qū】石窟【kū】的开凿【záo】产生了重【chóng】大影响。

克孜尔石窟的雕塑艺术也非常独特，主要以彩绘泥塑、木雕、石雕等艺术形式来表现佛、菩【pú】萨、天人等佛教【jiāo】内容，与石窟建筑和壁画融为一体，烘托【tuō】出【chū】清净、庄【zhuāng】严【yán】的氛围【wéi】。在艺【yì】术表【biǎo】现与风【fēng】格上以【yǐ】本土和中原【yuán】艺【yì】术为基础【chǔ】，融合【hé】犍陀【tuó】罗、笈多及萨珊波【bō】斯【sī】艺术的特点，形成了独特的龟【guī】兹雕【diāo】塑艺术风格，曾对【duì】中国甘肃河西走廊地【dì】区及中原【yuán】佛教造像产【chǎn】生了深远影响。

目【mù】前，克【kè】孜尔石窟遗【yí】存【cún】下来【lái】的雕塑较少，主【zhǔ】要是彩绘泥塑，也有少量木【mù】雕，如1907年至1914年间德国探险【xiǎn】队掠走【zǒu】的彩绘泥塑头像【xiàng】、人面像身塑像、木雕【diāo】伎乐【lè】和木雕立【lì】佛等【děng】(这些作【zuò】品目【mù】前藏于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【wù】馆)。新中国成立后【hòu】，考古工作者【zhě】在克孜尔石窟寺陆续发现一【yī】些残破的泥塑头像，在克【kè】孜尔石【shí】窟新1号窟右甬道外侧壁则发现了一躯立【lì】像下【xià】部，后【hòu】室【shì】发现一头部已损【sǔn】、躯干尚存的【de】涅槃像，第196窟后室【shì】前壁龛内则发现有石【shí】蕊像等，留下了珍贵【guì】的实物【wù】。

克孜尔石窟内残存的壁画。　石双 摄

美丽壁画述文化

克孜尔【ěr】石窟是古龟【guī】兹人【rén】文发【fā】展的一【yī】部历史大典，壁画中所展现的【de】龟兹民【mín】族的语言、人种、服饰、信仰以及生【shēng】产、生活与乐舞【wǔ】活动场景【jǐng】，生动再现了龟兹作为古丝绸之路重【chóng】要枢纽的【de】昔【xī】日繁【fán】荣，为【wéi】已消失的文明提供了【le】独特【tè】见证【zhèng】。

石窟保【bǎo】存【cún】了【le】丰【fēng】富的公元3—8世纪【jì】中【zhōng】叶佛教故事画遗存。其壁画题【tí】材和内容以【yǐ】本生故事、因缘故事和佛传故事【shì】等【děng】释迦牟尼故事画【huà】为主，反映【yìng】出龟兹地区盛行的小乘说一切有部【bù】“惟礼释迦”的思想【xiǎng】。本生故【gù】事和因【yīn】缘故【gù】事都约【yuē】100余种，佛传故【gù】事60多种，佛教【jiāo】故事画内容【róng】之丰富独树【shù】一帜，被【bèi】誉为“佛教【jiāo】故事的海【hǎi】洋”。

在第14窟主室券顶【dǐng】，绘有菱格本【běn】生故事【shì】画。这种菱形【xíng】格构图是克孜【zī】尔壁画典【diǎn】型的【de】构【gòu】图形式和重要【yào】的【de】艺术成就之一，主要出现在禅修【xiū】壁画里，其【qí】形【xíng】态是山【shān】峦【luán】的重叠，后来【lái】逐渐发展【zhǎn】成以【yǐ】菱形格为基【jī】本单元【yuán】，组【zǔ】合成四方连续的菱格图案化构图形式【shì】，一座山峦为一个单【dān】元，每一个菱形格内【nèi】绘制一个故事。

直【zhí】至公元【yuán】5—6世纪，菱形格构图成为克孜尔石窟券顶壁画最主要【yào】的构图形式。菱形格构【gòu】图表现的【de】山峦是佛教世【shì】界【jiè】中心的须【xū】弥山【shān】，既【jì】有佛【fó】教教义的象征性，又【yòu】有画面【miàn】布局的【de】合理【lǐ】性。这种构图形式，不仅对【duì】石窟空间起到了装饰【shì】作用，还增加了壁画的容量。

克孜尔石窟壁【bì】画艺术既源于本【běn】土的【de】深厚【hòu】文化底蕴，又对外【wài】来【lái】文化进行了兼收并【bìng】蓄和融合。壁画的色【sè】彩结构主要【yào】是【shì】按照“随类【lèi】赋【fù】彩”的法则【zé】，在【zài】人物晕染方面采【cǎi】用了“凹【āo】凸画【huà】法”，先用【yòng】白【bái】粉平涂，后以赭石色或橘黄色的铅【qiān】丹【dān】沿人的身体轮廓线向内渐变式晕【yūn】染【rǎn】，越向【xiàng】里越浅，表现出很强的立体效果。

多元化的【de】克孜【zī】尔石【shí】窟壁画艺【yì】术【shù】被【bèi】誉为“中亚艺术发展的顶峰”，对甘肃河西【xī】走廊地区的敦煌石窟、炳灵寺石【shí】窟等石窟的早期壁画【huà】艺【yì】术，以及中原地区的古代重【chóng】彩画发展【zhǎn】产【chǎn】生了深远【yuǎn】影响。

克孜尔石窟作为丝绸【chóu】之路承载世界文【wén】明，以及多元文化融合交汇、佛教传播进程不可替代的历【lì】史【shǐ】典范，历经【jīng】千载，虽【suī】然满目沧桑与【yǔ】斑【bān】驳【bó】，但其跨民族、跨文化的包容性与兼【jiān】收并【bìng】蓄的多【duō】元化创造，依然当之无愧地成为【wéi】造福【fú】人类文明和文【wén】化艺术【shù】发【fā】展承【chéng】前【qián】启后的摇【yáo】篮。(完)